“你知道吗,人这一生,是由无数的选择组成的。”落辰望向昏黄的天际边。“这些选择,大都是错的,等到了最后,选择或许不在错误,但也不会是正确的。
“正确的选择,在短短的一生中,只有那么一两个。”
落辰转过身,看着彤清梵认真道:“我其实很平凡,在这苍茫的天地间,我并不特殊。”
“我或许可以在几天内满足你内心中的幻想,但是,我不可能一直满足你心中的幻想。”
“我,只是一个渺小的人。”
彤清梵的眼眸眨动了下,绯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,她看着落辰,白皙脸上的笑容略显妩媚。
“圣子,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平凡,本身就是不平凡的。”
“你是我的圣子,我思念了三年的人。我跟在您的身边,在六年前就已经注定。期间或许有些挫折,我或许也有些放肆的行为,但是。”
彤清梵注视着落辰,抬起手,指尖触碰了下落辰的脸颊,随后又放下。
“我的初心不改。”
正如落辰所说,她的选择或许是错的,或许的对的。
但是,人生哪有那么多对与错。她也无法分辨什么是对与错。
所有的选择,她只求自己做到问心无愧。
错也好,对也罢,这些都是组成人生的一部分。你肯定也好,否认也罢,都无法改变。
看着落辰,彤清梵平静道:“平凡之人之所以平凡,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不平凡。不平凡之人之所以不平凡,因为他们认知到了自己的平凡,自己的渺小。”
“于是,他们伟大,他们……才不平凡。”
“圣子,现在的你在别人眼中,或许渺小如同尘埃,但是啊。”彤清梵捧起落辰的手,“在我的心中,您就是冬日中的烈阳带给我温暖与希望。”
“烈阳虽然有下山时,但是,他终究会再出现,会在众生的头顶释放万丈的光芒,照亮整个世间。”
“您是我的圣子,我的主人,现在是,以前是,未来也是。”
听着彤清梵这几乎是掏心掏肺的话语,落辰却不知该说什么,也无法去承诺什么。
说不感动是假的,说不愧疚也是假的。
但是现在的落辰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他本身就是实干派,话语不多,也不怎么会表达。
感动了,被温暖了,他只会去温暖把他温暖的那个人。所以,落辰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看着落辰的模样,彤清梵轻笑着:“圣子,以后,叫我清梵吧。”
“好。”
“接下来,禁地要结束了。如果那些老家伙知道自己的门人被杀光,他们应该会向您出手的吧。”彤清梵的嘴角微微扬起,不过旋即,她就有些担忧道。
“这些,我都有考虑。”落辰道:“现在,我们最好找清楚自己的定位,在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原始丛林中找到自己位于食物链的哪一端。”
“你想要报仇,在接下来的混乱中活下来,才有报仇的机会。”
“嗯,我的圣子。”
落辰转身,看向灵虚弟子的方向,迈步走去。
现在,该死之人死了,不该死之人也死得差不多。
不过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。
落辰也大致猜出灵虚山里头,应该是分为了三部分。
一部分是玄月这边的,他们好像是要推翻现在的仙魔两道。
而另一部分,应该是与玄月对抗。
至于第三部分,他们类似于中立派,维持着灵虚山的稳定。
这次禁地之行,有中立派的影子,他们想要清除灵虚山中的卧底。
于是,与玄月对抗的那些人,就趁着这个机会,打算把他拉下马。
落辰走下山峰,来到荒原上,踩着枯败的杂草,进入了灵虚弟子互相争斗的圈子中。
落辰拔出长剑,凌冽的剑锋泛着寒芒,从一个个人影的缝隙间穿过。
精准的刺入一个呵人影的身体中。
金铁撕裂血肉的细微声响在天地间响起,渺小,没人注意。
落辰抽出刺入血肉的长剑,几滴猩红的血液从剑尖滴落在地。
衣袖轻扬,落辰继续向前,他的周围,灵虚弟子各色的脸庞纷纷望向他。
像是舞台上颜色各异的滑稽面具。
随着落辰走过,一个个人影跌倒在了地上,在也永远爬不起来。
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。
一个不小心的跌倒,或许就永远也起不来了。
落辰从这头,走到了那头。
他背对着身后的灵虚弟子,声音淡淡传出。
“禁地即将关闭,所有魔门卧底都以伏诛,若是还有对同门动手之人,一切按叛宗处理。”
无人说话,空气就像是凝固了般,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。
远处的山丘上,聂安泽带着天剑宗的门人看着禁地中发生的一切,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。
“彤清梵疯了,灵虚掌门疯了,你们说,我是不是也该疯一下?”
“不然显得我有些不合群。”
聂安泽看着身后的门人弟子,笑容逐渐消失,他抽出长剑。“现在,给你们五秒逃跑的时间。”
“五秒后,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。”
众多天剑门的弟子面面相觑。
有人不解的问:“师兄,你在说什么?”
“五。”
说话的人,呼吸一滞。
“四。”
寂静在山丘上蔓延。
“三。”
山丘上,众人的呼吸声逐渐粗重。
“二。”
聂安泽看着人群中的一些人,剑锋渐渐抬起。
而聂安泽的动作,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人群中,一些人瞬间把站在自己身边的人,往前一推,随后就往远处跑去。
聂安泽静静看着,没有丝毫的惊讶。他依旧看着人群中的一些人。
缓缓上前,一剑朝脸色大变的人挥下!
“现在你们是天剑门的弟子,我的师弟。如今的局势正在改变,我不管未来你们会站在哪一边,只希望现在的你们还能知道,你们是天剑门的弟子。”
聂安泽一步步向前走着,一道道人影倒在地上。
山丘上,所有的人噤若寒蝉。
……
禁地中央的山顶。
沐有仪矗立在崖边。
华贵的衣裳随风而动。她纤白的右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。
枯败荒凉的禁地直至此刻厮杀声依旧震天。原本碧蓝的苍穹中几道漆黑如深渊的裂缝逐渐扩大,侵蚀着这个世界。整片禁地都在凋零,就像是死去的人们。
沐有仪突兀转身,玻璃破碎的声音“崩、崩”响起。
透过裂缝,蔚蓝的大海遥遥在望。
沐有仪在禁地中环视了一圈。
“许洛瑶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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